&esp;所有的动作,都在她的职业身份掩护下,悄无声息地进行着。
&esp;&esp;而她,需要让所有行为在雷耀扬和加仔眼中看来合乎情理。这些…只是她愈发投入到工作中,用忙碌麻痹自己的方式。
&esp;&esp;夜色渐深,半山家中的卧房里只开了一盏壁灯。
&esp;&esp;光线柔和地勾勒出家具的轮廓,却驱不散方佩兰过世之后,弥漫在这家中那层看不见的薄纱。
&esp;&esp;齐诗允靠在床头看电视,新闻台里,正报道着一桩几周前的性工作者失踪案件。死者被凶手掐住脖颈窒息而死,又被弃尸在九龙湾附近的废弃水库里,已经被水泡得面目全非。
&esp;&esp;这时,雷耀扬进来,在她身边坐下。
&esp;&esp;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将她揽入怀中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被灯光镀上一层柔光的侧脸,心情复杂。
&esp;&esp;自己加派人手在澳门追查了许久,本埠也几乎要翻遍,甚至在泰国大范围地搜索…可那肇事逃逸的凶手奸邪狡猾,洪兴那头,也没有更多的线索……
&esp;&esp;事态,已然陷入一阵不易打破的僵局。
&esp;&esp;这样便寻无果的的挫败,令雷耀扬不再如从前那般自信,特别是面对齐诗允时,他更觉愧怍难当。
&esp;&esp;“这次去深圳谈那块地皮的事,最快也要三天。”
&esp;&esp;男人开口,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低沉,仿佛还有某种无可奈何的情绪在蔓延。
&esp;&esp;“嗯,加仔都同我讲过了。”
&esp;&esp;齐诗允缓缓抬头,对他露出一个浅淡又温顺的笑容:
&esp;&esp;“你放心去,我会照顾好自己。”
&esp;&esp;她语气平和地回答,甚至带着无可挑剔的体贴。
&esp;&esp;但这过于正常的反应,反而像针尖戳在雷耀扬的心上。
&esp;&esp;他宁愿看到她因为自己的短暂离开,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舍或依赖,而不是这种…仿佛早已准备好、甚至隐隐期待的「懂事」。
&esp;&esp;沉默了片刻,雷耀扬向她靠得近了点,握着她的手:
&esp;&esp;“诗允。”
&esp;&esp;他唤她的名字,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节奏,像是在斟酌最不易碰碎她的字句:
&esp;&esp;“最近看你,气色好了点。”
&esp;&esp;“能回公司继续工作是好事,但有些事……急不来。”
&esp;&esp;雷耀扬停顿了一下,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。对方却依旧维持着那个温煦的笑容,眼神平静,仿佛只是在听一句寻常的关怀。
&esp;&esp;心,突然往下沉了沉,男人继续说着,语气更加郑重:
&esp;&esp;“这个世界很复杂,很多事,不是单凭一股意气就能解决的。”
&esp;&esp;“有时候,退一步,或者…换一种方式,交给更专业、更稳妥的人去做,反而能更快到达目的,而且…也不会伤到自己。”
&esp;&esp;他没有明说「复仇」,也没有提及「程啸坤」,更没有点破她可能正在进行的任何计划。
&esp;&esp;但雷耀扬知道,以她的机敏聪慧,一定能听懂自己话语里沉重的担忧和劝阻。他在变相提醒她,不要以身犯险,不要重蹈几年前如沙田马场那般不顾生死的覆辙。
&esp;&esp;他害怕失去她,这种惊惧,在方佩兰去世后,与日俱增。
&esp;&esp;而齐诗允的心,在听到这些劝阻时,酸涩地抽搐了一下。
&esp;&esp;她当然听懂了。
&esp;&esp;听懂了雷耀扬话语里那份沉甸甸的、试图将她护在羽翼下的爱意与恐惧。
&esp;&esp;他对自己的了解,远比她想象的更深。
&esp;&esp;歉疚和酸楚融进心里,随情绪瞬间涌上喉头,几乎让她失控。
&esp;&esp;但齐诗允强行将那股情绪压下去,垂下眼睫,掩饰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决绝与痛苦。再抬起眼时,她的目光显得更加柔和,甚至带着一丝顺从的歉意。
&esp;&esp;“我知。”
&esp;&esp;她轻声说,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样,仿佛真的将他的话听了进去:
&esp;&esp;“你放心,我不会乱来的。”
&esp;&esp;“我知道什么事该做,什么事不该做。我会…好好等你回来。”
&esp;&esp;说着,齐诗允主动伸出手,轻轻覆在他放在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