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:“不是从来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,怎么会不知道我今天要拆支架?”
&esp;&esp;闫硝顿了顿,迅速翻出手机点开日历,果然在日期备注上看到一行标注,是之前家庭医生告诉他的复诊日期,他这两天事情多又脑子乱,居然给忘掉了。
&esp;&esp;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我的错,下次我肯定不会忘了。”
&esp;&esp;“还想有下次?”陆昀铮坐直了身子偏头盯着他,带点笑意道,“咒我呢?”
&esp;&esp;两人头挨着头,距离本是极近,陆昀铮一回头,嘴唇几乎擦着闫硝的脸颊过去,后者的呼吸都停了一下,登时后撤两步偏头看过去,那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做,让他抓不到把柄。
&esp;&esp;“没,没有啊。”闫硝张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。
&esp;&esp;陆昀铮支着脑袋,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一惊一乍的样子,极有兴致地抬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:“脸怎么又红了,耳垂也这么红,不会真发烧了吧。”
&esp;&esp;他一边说,指尖一边轻轻地碾:“不然待会,让医生也给你看看?”
&esp;&esp;耳垂上的触感令闫硝全身的血液被调动,都涌向了被陆昀铮捏住的那一小块皮肤,热得像是能滴下血来,他莫名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一点,暧昧的揶揄。
&esp;&esp;“我,好得很,不用!”他倔强地小声道。
&esp;&esp;陆昀铮不提还好,他一提闫硝更是浑身不自在,瞬间觉得他跟陆昀铮成了全场焦点,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,虽然他们明明也没做。
&esp;&esp;电梯门叮一声打开。
&esp;&esp;“陆总啊,待会咱们……”领路的医生适时开口。
&esp;&esp;闫硝却像被夹了尾巴的老鼠,蹭一下直起身子,速度快得差点把腰闪着,耳垂脱离了指尖的戏弄,仿佛挤压的触感还留在上面。
&esp;&esp;他薄唇抿紧强自镇定,盯着电梯门的眼神仿佛即将赴死一般坚定。
&esp;&esp;心中默念,看不见我看不见我……
&esp;&esp;“哎,这位先生,你这脸上……”
&esp;&esp;医生瞥见他从头红到脖子,职业病顿时犯了,急切道:“看着像过敏了啊,这可不是小事!陆总,待会需不需要给这位先生加个过敏筛查?”
&esp;&esp;咔嚓,静谧的空气里似乎传来心碎的声音。
&esp;&esp;陆昀铮看着面壁的闫硝,那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墙面里的模样,低低地笑了几声,摆了摆手:“不必,他就是,有点热。”
&esp;&esp;“哦哦,我们医院的暖气是挺足的哈。”医生似懂非懂地笑着应了声。
&esp;&esp;闫硝的耳朵尖一路红到诊室里,医生给陆昀铮检查腿上支架的时候,他就站在陆昀铮身后慢慢平复心情。
&esp;&esp;思来想去,他发现陆昀铮似乎比从前多了一项恶趣味,就是逗他玩,非要让他陷入尴尬窘迫的境地才肯罢休,再远远看着他隔岸观火。
&esp;&esp;这人是不是闲出毛病来了?
&esp;&esp;头发花白的老医师带着老花镜,仔细看了看,道:“小伙子,你不是在我们这上的支架吧,我们院可没有这种进口货。”
&esp;&esp;他顿了顿,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陆昀铮,说道:“拆倒是也能拆,就是慢点,我得琢磨着来。”
&esp;&esp;闫硝不再走神,往前走了两步,看向陆昀铮的小腿,那细细的金属支架仿佛跟皮肉长在一起了一般,看着怪吓人的。
&esp;&esp;不止如此,他心里还冒出个疑问,陆昀铮为什么要开车几十公里来这么远的医院里拆支架?看上去这家医院也并不专业。
&esp;&esp;他忍不住问:“老先生,这东西要怎么拆啊,很麻烦吗?”
&esp;&esp;“也没那么多讲究,一般都是直接用手拆,手法快准狠就行。”老医师用手比划了两下,意思是直接往外拽。
&esp;&esp;这生猛程度把闫硝吓了一跳:“直接拆……那得多疼啊,不会把肉拽出来吗?”
&esp;&esp;“哎呦要拆支架的还没发话呢,小伙子你怎么比他还害怕,要打麻药吗?”老医师看着闫硝笑了两声,问道。
&esp;&esp;“不用。”陆昀铮道。
&esp;&esp;“得嘞,忍着点啊,一点都不疼是不可能。”
&esp;&esp;老医师手脚很利索,已经开始准备消毒工具。
&esp;&esp;闫硝神色惴惴,趴在陆昀铮耳边悄声道:“你别不好意思,打麻药又不丢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