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扇门,林俞晴从来没看过里面的样子。
她曾无数次从走廊经过,只知道那道门总是紧闭,像一道结界,隔着沉柏川不愿让她碰触的世界。
而现在,她要踏进去了。
空气冷得异常,不是气温的问题,是气氛。
墙壁是沉静的灰黑色,无一丝装饰,没有窗,没有画,连时鐘都没有。地板擦得乾净到反光,整间房里闻不到人味,像是与生活切割的、专门为某种「功能」存在的地方。
正对门的墙上,赫然钉着一架黑红交错的x型架,钢环与固定扣冷光闪闪,每一个细节都不是为了装饰,而是为了──束缚。
右侧墙面安装着金属横桿,上头井然有序地掛着各式物件:细鞭、板子、戒尺、马鞭……全是她叫不出名字却一眼就知道用途的东西。
左边角落摆着一张深色特製的木桌子,高度经过设计刚好及腰,表面包覆柔软皮革,四个桌脚装有束缚扣环,几根可拆卸的锁链整齐地垂掛在侧边,看得她头皮发麻。
这间房间的存在,只为一件事而设计。
──让人记住错在哪里。
她的脚根本不敢踏进去一步,只是僵在门边,双膝早已发软,脑袋一片空白。
而沉柏川,就站在其中一面墙边,慢条斯理地捲起衬衫袖口。
他一言不发,像是根本不需要开口。
他不动手,这间房就已经在替他说话了。
沉柏川没有立刻转身,只是慢慢把袖口捲到手肘,动作一丝不苟。像是在准备开刀的外科医生,也像是在为行刑前最后的冷静整理。
然后,他终于开口,语气冷静得近乎平静。
「说吧,林俞晴。」
他转过身来,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,眼神无波无澜,却令人无法逃避。
「是从哪一件事开始——你以为我不会发现?」
他的声音没有怒气,但每个字像是冰刃划过耳膜。
「是那天晚上的谎话,还是正餐不吃叫外送?是熬夜追剧,还是没按照进度读书?还是——」
他顿了一下,眼神稍微冷了半度,像是轻轻落下一记重锤。
「你醉得不省人事,让陌生男人碰你的那一刻?」
林俞晴脸色瞬间失了血色,整个人僵直在原地。
沉柏川向前踏了一步,语调仍旧平稳:「还是你觉得,犯了这么多错,只要跪下来就能抵销一切?」
他盯着她,像是在等待最后一丝诚实的反应。
「犯错也不是不行,但代价你要自己承担。」
「现在,轮到我来教你——什么叫代价。」
他慢条斯理的走向那黑红交错的x型架。
他没有多馀的语气,也没有一丝怜惜,只有命令:
「过来。」
林俞晴没有动。
他也不催,只是伸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样什么东西,金属在指尖间微微碰撞,发出一声极轻的清脆响声,像是预告,也像是最后通牒。
她的呼吸一下变得急促起来,双腿几乎发软,但他只站在那,没往前一步。
像是等她,给她选择,但她知道根本不是。
──这从来不是选择。
她若不动,他会亲自动手;她若过去,也不代表能换来任何宽容。
她只是──在他设下的惩处之路上,踏出第一步。
她终于挪动脚步,脚踝无力,像踩在什么透明的惩罚之线上,一步步靠近。
靠近那面墙,靠近那个男人,靠近她无从逃脱的代价。
沉柏川没有再说话,只是看着她走近──那眼神,冷静得像是检视一件违规的物品。
当她站定,他只是简短开口:
「转过去。」
林俞晴听见那声「转过去」,浑身像被谁按住了脊骨,连呼吸都卡在喉间。
她不敢看他,只是慢慢转身,面朝那道冰冷的交叉铁架,双手下意识地垂在身侧,指尖颤得几乎不受控。
她感觉到他的脚步声靠近了,踏在地面上声音极轻,却每一步都像踏进她心口深处。
金属的声响在她耳边放大,那不是威吓,是宣告。
她一动不动,像是知道如果有任何犹疑,只会换来更沉的代价。
男人站定在她背后,那个低沉的声音近在耳侧:
「手,举起来。」
她吞了口气,将双手慢慢抬起,靠向那道冷硬的支架。
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时,她下意识颤了一下,但还是配合地伸直手臂。
下一秒,她听见「喀」地一声,冰冷的锁扣就这么锁住了她的右手腕。
沉柏川没有停顿,另一只手也很快被固定。
他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,只有动作──冷静、准确、毫不犹疑。
当双手都被拘在那冰冷的架上时,她知道,这场惩罚,才刚开始。
身后